心上（3/3）

皎皎立刻紧张的口干舌燥：“见过杨姑姑，教坊杂剧色白皎。”

两人拘谨的客套了一阵子，好在皎皎早有准备，把心里准备好的几个难题抛出来，直奔主题，开始讨论起乐理。

杨宛如都一一认真答复了。

皎皎对此道缺少天赋，却其实从小都在努力，费的这些功夫，到底在言谈中是藏不住的。杨宛如与她谈了近一个时辰，面色逐渐有点意外。

她声音轻曼:“嗯……没想到你真的是来学乐理的。”

皎皎眨眨眼，询问地看她。

她笑了笑，直言不讳道:“太常寺安排给我的活，是教晋王殿下的女眷乐理，一些官家娘子也曾委托我，但是图个情趣的多。况且宫里都在传言，你是殿下的意中人。”

皎皎又不能反驳，只好含糊地道:“那我和她们不一样，我学这个是为了挣钱糊口。”

杨宛如不是爱嚼舌根的人，没再说什么。皎皎求知欲也很旺盛，一直缠着她问东问西。

杨宛如道：“白小娘子乐理并不差，甚至算得上精通音律。你差在天生的嗓音，与大家对女子声音之美的期许不同。”

皎皎感激她把“声音难听”说的这么委婉。

杨宛如笑道：“不是安慰你，你既然是杂剧伶人，又常反串，不必强行往自己不擅长的方向走，要使巧劲儿。”

杨宛如的一些提议，皎皎都很认真的记在心里。天要黑了，她才往宫外走，走前还磨墨，让对方在她带来的书上提了字。

抱着厚曲谱，皎皎快乐的恨不能蹦起来，心满意足地从宫里离开。

行至宫外，皎皎却看见李玄牵着马在宫门口，手里又提着食盒。

李玄冲她笑了笑，让桃儿扶着她上了牛车，自己也跟着挤进去。

两人坐在拥挤的小空间里，李玄把食盒打开，拿了一碟山楂糕给她:“见到了？”

因为杨宛如的事，她吃人嘴短，对李玄心情复杂。

但是想到丁守成说的话，她还是有点不安。

她心不在焉地接过，咬了一口，随口答道:“嗯嗯。”

当初被李玄若无其事地抛下，她受了不少委屈。如此便也罢了，这人事后还要秽土重生，拿他们当初的感情给他的计划铺路，从私情角度，她对李玄可谓无语至极。

在她心底里一直暗暗期待，如果有朝一日，能看到晋王殿下李玄倒大霉，如同老百姓看苍鹄打参军，一个字，爽。

可是那晚在船上，李玄中毒针前，曾揽着她在地上滚过，接着便肩头中了毒针，现在想来，可能还是李玄替她挡了这一下子。

她又想到他昏迷时抱住自己……

即使她再看他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对她，恐怕不是她和丁守成说的“感激那么简单”的。

若真是这样就麻烦了，她要打消李玄的这种念头！

皎皎干噎了一口山楂糕，那酸软的味道刺激味蕾，立刻就让她喉咙中湿润了，吃完了一整块糕饼，她好像也突然有了一种勇气。

“李玄，”皎皎毫无征兆地问:“你对我是不是还有点……那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