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2/3）

她与李玄不是一路人，是没有结果的。

李玄随时可能为了前方战事与太子反目。甚至她读懂了丁守成的暗示，若是情况紧急，李玄可以取而代之。

她是随时可能遭遇背弃的，如果她喜欢他，那么等到那一刻，她的内心改如何自处。

其实她很少去琢磨属于自己的情绪。

李玄是小姬时，她当他是未来的夫婿，所以爱他。知道他是晋王后，又与他口头解除了婚约，她就当他是路人。现在他与师父政见相投，她愿意舍命帮他，顺理成章从心里将他当做朋友。

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以后等不再需要合作，她也会自然而然地，与李玄从此不相往来。

“我明白了师父，”皎皎说：“不必担心，我对他早就没有那个意思了，也会尽量打消他的念想。”

丁守成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

李玄一个人坐着，听完参军色报幕，便从给他斟酒的宫娥身侧往台上瞟。皇后看了直皱眉头。

席间太子妃吃着果子，低声笑道:“二郎喜欢的可不就是这个吗？”

太子眯着眼，见台上站了几个人，多男一女，都着男装，衣色艳丽，扮相很滑稽。

为首的男伶正是高小山，背着好大一个箩筐。

太子妃道:“又要卖箭吗？”

高小山拿出一支梅树枝，笑问:“师姐看我这什么？”

皎皎道:“芭蕉呀。”

太子便笑答太子妃道:“不，这次卖芭蕉。”

而后，其余几人又拿了一支松枝，桧枝等，反复问她。对方却始终答曰:“芭蕉嘛！”

太子道:“如何就是芭蕉了？”

皎皎笑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里是应奉局衙署辖地，别看这些宝树珍木长得再好，只要他们巴巴的讨来，路上一定就焦了呀，否则怎么都送不到宫里就没了呢？”

太子妃掩嘴笑了，这丁副使为人倒是圆融，只安排这样几句话，任务完成了，刺得也不痛不痒，若是上纲上线，难说会不会牵连几个与她有姻亲的世家重臣，场面就难看了。

她与太子对视一眼，知道这事便这么过去了，太子便道：“看赏。”

待供奉结束，其他人都被送出宫，只有皎皎被一个小宫娥领着进了一处宫舍。

仙韶女乐与教坊不同，教坊宫廷内外都有涉及，供奉的也多是老少咸宜的俗乐表演。

仙韶部人数多达数百人，品貌皆是千挑万选。技艺精湛非教坊所能比拟，演奏的多是轻声曼舞的“房中乐”。她们身份更加接近帝王宫嫔，院所设在宫禁之内，外臣不得见，只为内廷宴乐服务，即便是偶尔外出演奏，也要以彩山为屏障，只可听其声，不可见其面。

所以皎皎听过不少次她们的演奏，对杨宛如也是久闻其名，未见其人。

她换了衣裳，匆匆洗过脸，却还是梳着男子发髻，衣襟里塞着一本曲谱，正是杨宛如领着仙韶女乐编写的。

皎皎站了不多久，一个白衣兰色褙子的娘子被一群人围着进来。走在最前面的小黄门道：“杨姑姑，这便是白小娘子了。”

杨宛如行礼道：“见过白小娘子，仙韶乐部杨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