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甜（2/3）

皎皎始终跟不上李音音的脑子。

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专程跑去，和李玄说她对自己的出言不逊，然后被李玄说了之后，又来找她示好。

不过再怎么看不过眼，她们始终君臣有别。皎皎收下赏赐，行过谢礼，就问了句高小山的事。

李音音提起他，脸上居然不自觉的笑了笑:“他过得比你们辛苦多了，帝姬府总管可不好当，宫里争斗多，免不了操心。”

皎皎很是吃惊:“小山儿？斗争？”

李音音瞥了瞥她:“他很聪明的，你这个师姐怎么回事，看不起他，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皎皎看着她护犊子的模样，把心放回肚子里。长帝姬在李玄李邺两人处，算得上左右逢源，只要帝姬把他当自己人，高小山同王如意一样，不会卷进他们的这些争斗里来。

下午她从宫里出来，李玄已经备好了暖车，抱着披风在等她了，周围很多人在偷看。

李玄穿着一件浅泥灰色长棉衣，长身玉立，宽肩窄腰。其实他一直较少露面，加上这两年变化大，能把他的脸和小晋王对上号的人并不多。

人们只是见这个眉目俊朗的郎君，在等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皎皎走过去还没开口，他就说:“你有家人的，你想见见吗？”

皎皎一晃神，已经被他裹上披风，拉进车里。

这车中十分宽敞，皎皎想了片刻，斩钉截铁地说:“不想。”

李玄点一点头:“不想就不见了。”

两人一路沉默地往回走，李玄写着字，皎皎低头一看，不认得，可能是东胡字。

“这是我在东胡的朋友，教我写的一首童谣，”李玄说:“是吓唬小孩子的，意思是说，不乖的男孩要被野兽吃掉，女孩要被卖去寒冷的北方。”

皎皎随口道:“斡丹？”

李玄没有否认。

皎皎问:“你当时砍了他的手，是不是他拿什么恶心你了？”

李玄抬起头看她。

皎皎说:“你这么吃惊看我干吗，猜对了？”

李玄低下头，把童谣写完:“对。”

“拿什么恶心你了？”

李玄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他跟了我几天，看见你那天夜里来找我，知道我喜欢你，所以用你威胁我。”

他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不是我动的手，是并州经略宣抚使赵谊。”

皎皎对谁动的手并不怎么在意，对自己夜里在王府门口拦撵的往事，也只觉得不堪回首，于是轻飘飘地道:“啊，那属于是残的不冤了。”

李玄感到心里轻松了很多，于是很快继续之前的话题:“所以大人有时候吓唬小孩子，是没有底线的，也不是为了她好，只是自私。”

皎皎走神了，李玄既然找得到她的家人，想必对她的情况也了解过了，才说了这一番话来安慰她。

她的家人实在没什么好见的，娘亲是没落的官家小娘子，同一个英俊的茶贩子好上了，不顾脸面私奔到湖州。茶贩子又哄到了一个茶商的女儿，就把她怀着身孕的娘亲一脚踹了。

后来她娘亲死在升州，她就被师父捡回去养了。

娘亲的娘家早已没落，人丁稀薄，而且因为私奔，当时已经决裂。她爹爹现在估计享着齐人之福，皎皎就算见了，也是只想一脚踹在他脸上。

她不晓得李玄找的是她哪边的家人，总之无论哪一边，她都没有一丝丝想和对方沟通的欲望。

“我是说我自己，”李玄看了她一眼，字写完了，他把纸镇移开：“我娘亲在我出生前，就不喜欢我了。”

“你说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