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2/2）

被这么夸赞，她倒不好意思了：“不过那水缸是个道具，其实是木头做成，上了黑漆而已，没那么重。”

李玄道：“这都说出来，当心被你同行揍。”

两人难得有这么和谐的氛围，皎皎江南一行，对李玄改观不少。他作为男人是狗的拎不起来，作为晋王，还是有不少优点的。人无完人嘛，不谈感情就好。

皎皎道：“多谢殿下把这个给我，若是有什么差遣……”

李玄自然不是为了差遣她，才送了这个，但他怕不差遣皎皎，两人往后再没有交集，于是便道：“最近确实有件事要你帮忙，时机成熟了，我再来找你。”

皎皎知道他做事自有计划，也不多问：“好。”

李玄想了想又道：“还有最近，京城和宫里对于你我的关系会有些传闻，比方说，说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什么的……都是我安排的，提前和你说一声。”

皎皎也没有异议：“没事的，不都说好了吗。”

见皎皎如此磊落，不知为什么，李玄心里闷闷的难受。

因为皎皎出了翻倍的价钱，送给如意的却扇做得特别快，赶在她婚礼前一两日送到了侍郎府上。

这世上最知道如意喜好的莫过于皎皎，拿着却扇，如意对着铜镜看了一遍又一遍，真是看着处处满意。

皎皎正陪她说着话，有个中年娘子上门来找如意，她小声道：“这是赵郎母亲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婢女，时常过来。”

那婢女来同如意打了招呼，便仔细的询问起婚礼要用到的东西。

“大娘子说王娘子呀，娘家没有人，侍郎毕竟不是亲生，恐怕不够上心，特意让我留在这照应，免得出了纰漏。”

如意连忙应是：“劳烦姑姑了。”

皎皎看她一脸受气小媳妇样，心里很是不平。

那婢女把流程都过了一遍，看到她手里的却扇，便道：“先前大娘子不是送来一柄，不是这把呀？”

如意陪着笑道:“这是我手帕交送的，内城的扬州团扇铺重金定制花样，我想用这把。”

皎皎道：“这扇子双面苏绣，东海海水珠，大娘子送的那把太素了，做却扇不如这把。况且大周由姊妹送却扇也是传统了。”

婢女却道：“手帕交？是这位白小娘子吗？”

如意听她言语不善，脸上有些挂不住，也不同她客气了：“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婢女忍不住掩着嘴笑了一下，道：“白小娘子是工乐户出身吧，她送的东西，平常用着倒是无妨，新妇拿在手里的东西，是要讨个彩头的，这怕是不合适吧？”

皎皎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和师父师弟就是如意的娘家人，如意以侍郎之女的名义出嫁，并非她贪慕虚名，是为了给赵郎君添面子，不阻止你们插手新妇的闺中事，是给大娘子和赵家面子，大家互相尊重。你们若是对如意得出身不满意，应当去找赵郎君，而不是刁难我姊姊！”

这话就说的重了，赵家郎君意志坚决，刚考取功名，在家中说话很有分量。这婢女可没胆子真的把婚事搅黄，她不过是因为自家大娘子对如意轻慢，也跟着仗势欺人，见两人态度坚决，立刻企图转移矛头道：“白小娘子说的什么话，如意你看看她。”

如意也做了一福，拉着皎皎出了门：“我从小就是乐户出钱养大，送我学医，带我来京城，这些你们不都是知道吗？我念姑姑辛苦，也希望姑姑分得清轻重，这却扇，我用定了。”

两人走出府中，如意僵着的身子放松下来，已经开始哭唧唧了，皎皎竖起大拇指：“王如意，看不出来啊王如意，我以为你是小娇娘，没想到你也会怼人，这却扇我用定了，太帅了。”

如意抹着眼泪道：“呜呜，他们不会真的退婚吧，我就是太委屈了。”

皎皎回忆了一番：“不至于，退婚赵家更丢人，何况赵郎君怎么会同意呢。”

话虽这么说，皎皎还担心那婢女后面为难如意，往后几日却再没看到她。到了成婚那日，果然如意大摇大摆的拿着皎皎送的扇子出门了，扇子是年轻人喜欢的款式，流苏坠着海水珠，波光粼粼的。

王如意的嫁妆也不少，起初只是侍郎府出于礼貌置办了一些，后面丁守成和两个徒弟都出了钱，甚至给她在外城买了两间小铺子。

皎皎和高小山站在人群中，她看侍郎家的三公子以兄弟的身份接她下轿，忍不住扭头看了小山一眼。

高小山脸上是笑的，眼神却有些暗淡。

皎皎说：“我以为有天如意成亲，会是你以兄弟之礼接她。”

高小山笑容没变：“我也以为。”

他转脸看着皎皎：“阿姊成亲时，可一定要我接你，天王老子也不能抢。”

皎皎心里觉得大概不会有这一天的，但是不忍心反驳他，温声点头：“那一定。”

一个小厮挤过来，问：“白小娘子可有空过来？新妇陪嫁的礼单突然多了一些。”

进门查验时，赵家大娘子发现嫁妆的礼单又多了一份，且十分贵重，看见皎皎，就着人去问了。

皎皎看着礼单上的林林总总，瞪大了眼睛，翻完之后，却见落款写着“李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