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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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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幢幢,李玄坐在地牢尽头闭目养神。

他坐的乃是一个“雅间”,室内十分整洁,地上还铺着大食出口的宝相花纹绒毯,角落的香炉中流烟如线。这里同牢房隔开两道门,隐隐有叫喊声传来。

有人从上面走下来,套着李玄的耳朵低声道:“白小娘子这才歇下了。”

李玄皱着眉:“睡得这样晚。”

他捏了捏眉心,又道:“都聊了什么?”

“白小娘子同大家聊了很久,主要是问人船所和应奉局在江南这一带的恶行,又说了会儿当年自己的见闻,临走前还表达了对您的感激。”

李玄面色稍缓,顿了顿又问:“她提到杜长宁了吗?”

对方摇头:“没有。”

李玄没有继续问,撑着额头闭目养神片刻,地牢内便有人进来,道:“殿下,郭邑说要见您。”

李玄冷淡道:“不见。”

有一句话他倒是没说谎,这种事,是不至于要他亲自动手的。

不过等他小憩了一会,天色泛白之时,还是进去了。他想看一眼杜长宁。

审问犯人,需要时间。

这种重案细节盘错。手握复杂信息的重犯,是不能一开始就上重刑的。

他们肚子还不饿,头脑还清醒,没有承受屎尿满身的羞辱,精神未曾崩溃,也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一切会有转机。

所以李玄一身白衣,走到他面前,杜长宁神色自然,对外面间或传来的惨叫熟视无睹,微睁着眼。

非是他故意睁着眼不睡觉,实在是睡不了。一个狱卒在他身前掌灯,火光锃亮,若他垂首想要眯一会,便会有人耳提面命地让他精神起来。

李玄蹲下来,隔着牢门看他。

杜长宁眼见是他,还颇有礼貌,慢慢扶着膝盖要跪下来:“晋王殿下千岁。”

他刚进来时挨了几鞭子,鞭子打在他两股到小腿之间,裤腿的破口处,可隐约看得到里面模糊的血肉。

李玄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不要一两日,这血肉便会被金汁浸透,然后迅速地溃烂。加之休息不好,再往后几日还会不断增加新伤,溃烂处每日痒痛难忍,磋磨异常。

这一切,杜长宁都是很清楚的。

因为这座牢房,这里的流程,都是这两年,他同郭邑精心设计。

“倒是会享受,”李玄灰色的眸子在火光中凝视着他:“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杜长宁咳了一声:“殿下误会了,小人与郭邑虚与委蛇两年之久,并非同流合污,只是为了取证,现在所有的账册都在小人的书房,还有一部分在您和皎皎歇下的小院中,殿下自可以查证。”

李玄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抖开,上面一排排密密的小字,仿佛一群吐着毒液的蛊虫。

“看清楚了?”李玄问。

杜长宁待看清,牙齿微微打颤,面上不显,强撑着道:“这是什么。”

李玄哼笑一声:“你是不是把自己都骗了。孤该查的,都查清楚了,只是这些东西由孤说出来不好,你们招供更合适。你若是真的对王员外还有情谊,对升州百姓有一点良知,就尽快认了吧。”

杜长宁脸上神色百转:“太子知道你早就开始查应奉局了吗?”

李玄不言语,只看着他。

杜长宁面色更难看了,对方特意将这些告诉他,无异给他发了一张催命符。除非,除非他和郭邑一样,愿意用他。

他趁着脑子还算清醒,飞速打着算盘。

李玄却是点到为止,不再多留。

他确实不是骗杜长宁。从太子妃送人到他身边来,他就留意了每一个女子的出身,晓得其中定有利益牵扯。

对太子妃来说,李玄若是钟情沈孺人,宰辅遥控下的应奉局,即便被百姓痛恨,也能因为有晋王的支持,多苟延残喘一会儿。

可李玄天生反骨,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清查这些利益链条,以备不时之需。

他回去睡了不久,总也睡不安稳,起来时便立刻有人进来道:“郭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但嘴巴紧得很。”

李玄挥了挥手,郭邑无非是不相信,太子会顶着不孝的骂名丢卒保车,等他到了崩溃的边缘,再给他看太子的手谕也不迟。

这人走后,又有人来,李玄觉得这个点应当不会有什么要紧事,便不耐烦道:“不重要的事待会儿说吧,我休息一会。”

门外的人仿佛愣了一下,好久才轻轻地“哦”了一声。

李玄蓦地坐了起来。

他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门外的少女踟躇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离开,脚步声越来越远。

皎皎提着食盒,往外走了几步,身后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面色发白的少年捏着雕花木门,皱眉看了看她手里的食盒:“来做什么?”

皎皎转过身,对他凶巴巴的态度不是很满意,远远看着他,没有动:“不是很重要的事。”

李玄软下声音:“对不起,我昨晚一夜没睡,说话不好听,我不知道是你。”

皎皎说:“桃儿说你醒了,让我给你送点粥。”

李玄接过来,柔声道:“谢谢。”

皎皎递了粥,人没有立刻走,一肚子话滚来滚去,最终不咸不淡地问:“对了,你昨晚说今天就走,真的今天走吗?”

李玄哪会不明白她想问什么,干脆酸溜溜地说:“我倒是想走,但是你那长宁哥哥不配合,铁证如山放在他面前,他还能坚持说自己没藏污纳垢。”

皎皎脸顷刻红到耳朵根,摆了摆手:“昨晚和你的人聊了一会,我发现我小家子气了,原来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还背了命案……而且难道你真的听我说的,不给他用刑吗?”

李玄说:“那不然呢,难得你愿意帮我,我不能这点小事都不回馈你。”

皎皎羞愧道:“不是小事,不是小事,殿下按您计划来。”

李玄得了这句话,知道她对杜长宁是不会再有什么情谊了,便又假惺惺地说:“但我还是想给他这个机会,三日之后,若他还不松口,就不能怪我了。”

皎皎感激地看着他:“好。”

两人在升州又留了几天,李玄不再去地牢,而是休息了一天之后,跟着皎皎,带了一帮人在江南玩了几日。

并且毫无芥蒂地,住在杜长宁安排的别院中。

人在故乡的感觉是不同的,即便升州早已没有了皎皎的家,李玄却发现她与在西京的怯懦相比,整个人都是放松而活泼的。

他租了一艘画舫船,在秦淮河中泛舟,看着站在船那一头的皎皎。她一口上元县方言,脸色红润,灿若桃花,在船头同另一艘船上的小娘子谈笑。

上元县的方言,李玄能听得七八分懂。

他听见她问那几个小娘子胭脂水粉的价格,绕了好久,才图穷匕见地套她们的话,问现在戏场里流行的剧目有什么,升州有名气的伶人是谁,都擅长演什么。

她梳着灵巧的双鬟髻,穿着李玄偷偷挑选的月白色褙子,手持苏绣团扇,不施粉黛。看起来和其他船上,那些官家娘子并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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