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没有家的（2/4）

姜棠被两位侍女动作轻柔地扶到自己院里，因为伤势多在后背和肩膀，姜棠只能趴在软榻上。

林妈妈眼见着姜棠面色惨白地被人搀扶进来，面色大变，怒气冲冲道：“哥儿这是怎么了？怎的弄成这样？”

那二位侍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棠哥儿在吃饭时惹怒了老爷，老爷一向好脾气，这也是气急了才教训的。”

林妈妈一听是老爷打的，登时也发不出火来了，只心疼地找小匣子取药去。

两个侍女行礼后便离开了。

姜棠这会其实听不太清楚她们的对话，就连侍女朝他行礼，他也是愣怔后才反应过来的。

他被藤条抽了数十下，又在夏日里冒着暑气走了这一段路，汗珠坠下来都渗到了伤口里，疼上加疼，这会儿还没疼得昏死过去就算他忍耐力远超常人了。

因为伤痕纵横整个背部，姜棠任何一点轻微的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迎来新一波的疼痛。

他尽量保持静止，直到一个他熟悉无比的脚步声在房中响起。

他控制不住扭动脖颈去看，苍白面容上扯出一丝笑，语气是显而易见的欣喜：“母亲！”

姜夫人依旧如同往常般典雅，步伐平缓，连带着她插在发间的金步摇都没怎么摇晃。

她走到姜棠躺着的软榻边，让侍女端来凳子坐下。

“别动，莫要扯着伤口。”姜夫人语气有些急，落在姜棠耳中便如同那救命灵药般管用。

他登时就不动了，乖乖地趴着，一双杏眼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盯着姜夫人的面庞看啊看。

原来母亲心里还是有他的，现在不就来看他了吗？他想。

姜夫人看着姜棠后背纵横的伤口，心中到底生出些不忍，她飞快地错开视线，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放在姜棠面前：“这药祛疤效果极好，你让林妈妈给你敷上，便不会留下痕迹了。”

或许是受了伤，再加上姜夫人亲自来送药的缘故，姜棠那颗在这些年里被自己重重武装起来的心一下子便溃不成军，他放任自己一点一点将脑袋挪过去，脸颊贴着姜夫人温暖的掌心，轻轻地蹭了蹭，而后如同撒娇般小声呢喃：“娘亲，好痛啊……”

听着熟悉又亲密的娘亲这个称呼，姜夫人有一瞬的恍惚，想起了小时候玉雪可爱的姜棠，小孩儿只到她膝盖高，白白软软的一只，老是跟在她脚边来回绕，像是一只粘人的猫儿。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棠哥儿就越来越不乖了呢？他不再亲昵地叫她娘亲，也不再围着她撒娇……总是什么都要和他兄长争，姜夫人被他的举动弄得焦头烂额，渐渐的，对着他也就生不出疼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