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2/2）

“已经涂过药了，小伤，过两天消肿了就能把绷带完全拆下来了，真的。”暮霜万分真诚地说，按照这个世界里的人的体质，没准还不需要两天。

“那就好。”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暮霜清了清喉咙：“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委托武装侦探社。色魔——其实它的真名叫做门门有道，门门有道是我的异能力，在一次意外中，我和异能力分离了，它现在被Drawer抓捕，并借用它能空间穿梭的能力，在横滨进行各种刺杀行为。”

“侦探社也在调查这件事。”

“我希望，贵社能接受委托，帮我回收门门有道。”

福泽谕吉没有立刻回答，他视线微垂，这番对话不出乎他预料，或者说，暮霜的来意早就已经**户川乱步全部剧透给他了——

乱步说：“她的异能力，先前一直都在港口Mafia的掌控里，只是这次被偷走了，Mafia首领才愿意将异能力还给她。”

乱步说：“她很喜欢社长，不想给社长惹麻烦。”

乱步说：“妹妹她什么都不懂。”

她什么都不懂。

她有华服，有精食。

森鸥外给她钱币，给她权利。

——他教会她杀害一个人的恐怖，也会给她操控人心的狡黠，他能给予她深渊，给予她坟墓，也给予她归宿。她坐在两个黑手党里，三者并无区别，她和他们是同类。

但江户川乱步说，她什么也不懂。

名侦探总能用最天真的话，揭露最残忍的事实。

既然，暮霜什么都不懂。

那么她肯定也意识不到——

福泽谕吉深吸一口气，忽然转开话题：“在这里，没有异能力独自犯罪相关的法律条例。异能力被视为主人的一部分。”

暮霜不明所以。

福泽谕吉看着她懵懂的表情，就知道，乱步说对了。他继续没什么情绪地叙述：“门门有道协助Drawer组织袭击了异能特务科和诸多政府部门，罪孽深重，几乎不可能申请到任何相关的法律援助。获罪者被逮捕后，只有什么时候执行**的区别。”

“……”

暮霜缓慢地理解了这番话的意思，她瞠目结舌：“……这不公平。”

福泽谕吉能理解，任谁突然变成了**犯，都会和暮霜一样懵逼：“只要你永远不被逮捕，就永远不用担心会被**。这时候，唯一能庇佑你的只有港口Mafia。”

武装侦探社当然也很强大。

但他们不会——也不可能公开和异能特务科开战，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

“……”

“……”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那就是加入《异能开业许可证》。”福泽谕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暮霜应该听过这个证件，但对其具体内容不了解，“……它很重要，或者，你可以喊它的另一个名字——”

“《异能许可**证》。”

“**？”

“对，**。”

福泽谕吉耐心地解释：“这个世界上，异能者虽然不多，也不少，总不能限制他们作为正常人的打工就业，但**就不一样了。”

哦，也对。

暮霜忽然想起来，原著里的一个细节，杀了三十五个人的泉镜花脱离Mafia后，被政府通缉，直到她加入侦探社后，可以控制自己的异能力夜叉白雪，她被通缉的剧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就好像，她所有的罪都通过“加入武侦”而得到赦免一样。

但暮霜不一样。

老狐狸森鸥外对此心知肚明。

或者说，他正是确认了这一点，才不再限制暮霜的出行，甚至鼓励她去见福泽谕吉。也许，在福泽谕吉看来，这更像是森鸥外明目张胆的炫耀吧。

——看，这是我的孩子。

明明有着两个人的血统，但她最终还是属于黑暗，属于世界的背面的这一侧。如果说，在与谢野晶子这边，森鸥外输得彻底，那么，暮霜就是他胜利的勋章。

在点破事实后，暮霜想到了更多细节。

中原中也究竟是来保护她的？

还是来监控她的？

获得异能力之后，真的会像是太宰治所说的那样，她的生活会渐渐变好，她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她能达成目标，而不是变成更好用的棋子吗？

所有的一切，影影绰绰，如雾中花。

“暮霜，抬起头来！”

暮霜愣愣地抬起头，发现福泽谕吉不知道何时，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站在暮霜面前，宛如风暴中的磐石。他严厉地呵斥：“如果这是战斗，你要认输吗？”

“……”

“这样的困难，就让你裹足不前了吗？！”

“……”

“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我知道这一切很难。”

拯救织田作之助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拔掉死亡Flag，另一个BEAST世界线的首领太宰治根本无需用死亡成全一切。她想做的事情，是连太宰治都会畏惧的可能性。

暮霜抬起头，两双相似的银灰色眼睛彼此碰撞，宛如里面藏着风暴：“我想……我要决定我自己的命运。”

——谁也不能摆弄她。

闻言，福泽谕吉终于露出了进入办公室后的第一个微笑，他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她是什么都不懂，但缺的也只是什么都不懂。

福泽谕吉咳嗽一声，掩盖笑容，他严肃地回答说：“武装侦探社接受了你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