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Need a gangsta（二）（1/2）

("我的咒术物语果然有问题");

十五分钟后,

小惠终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抵达了校长室所在的三楼。

大概是上次的初见面实在被校长先生玩弄得太惨，以至于光是站在办公室门口,

心理阴影都快要浮现出来了。

“喂,

小鬼,

怎么不进去？害怕了？”

背后,

忽然传来了非常陌生的男子声音。

小惠一惊，扭头,

却看到熟悉的白发男同学抄着手,

站在两步开外的位置，正用一脸看虫豸的表情瞧着她，就和当时在人面蛛蛛群里的神色一模一样。

“悟？为什么你会在——不，原来如此！”

这副完美copy【五条老师】的限定表情,

让小惠下意识被唬住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

面前的家伙不可能是五条悟,

后者此刻多半在宿舍里忙着抄写呢。

那么,

答案就很明显了——

“打扰了，校长先生。”

“很好很好,

看来这次任务,

惠同学收获颇丰嘛。”说着，校长版的五条悟，咳咳咳,

五条悟版的校长先生,

还露出一个相当ooc的笑容。

真实的五条悟，表情总是生动过头。

小惠见过他狂笑、坏笑、哄笑、讥笑、嗤笑……无论是哪一种，少年都要肆无忌惮、张狂自我得让观者感到眩晕。他总不吝于让他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捕捉自己的情绪。

而此刻,

校长先生的笑却含蓄更多。

这笑容顶多算得上是敷衍地挑动了眉眼唇梢……让人很难搞清，这究竟是冷淡的礼貌、抑或是掺了水的悲喜，它更像镜中花、水中月，琢磨不透，还有种一触即逝的不真实。

不待小惠揣摩更多，彼我木轮回就越过她，推开门走进办公室：“这边这边~”

一进屋子，他就快步走向了办公桌。

小惠拘谨地跟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校长办公室。

环顾四周，少女意外发现，这里的布置朴素得惊人。除了制式的办公桌椅套餐、必要的几个书柜档案柜，房间里就只剩下两张长沙发，面对面放在正中央了。

它们中间甚至连配套的茶几都没有，看上去空荡荡的、宛如缺了什么，让人不是很舒服。

这与彼我木轮回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哈哈哈哈，请坐吧，惠同学。以及很抱歉，我恐怕没法招待你茶点咯，因为二年级组的汽口老师昨天刚处理掉这儿的茶几，”

彼我木轮回先冲蓝发少女作了个请坐的动作，而后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解释道，“她啊，一言不合就拔刀、‘啪’得把茶几一劈为二呢，哈哈哈哈，当时对桌的夜蛾完全被吓呆了、一杯热茶水全扣在自己大腿上，哈哈哈哈，我估计今年都忘不了他那副蠢相啦！”说到这里，虚假的白发少年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对了，千万别说是我说漏嘴的，不然小夜蛾会发脾气哦，毕竟他很注意自己在学生面前的形象嘛。”

说前面时，小惠便赶忙做到沙发上，谨小慎微地挺直脊背。

听后面时，她就更尴尬了。既不好接茬，连笑容都带着如履薄冰的慎重。

“不要太紧张嘛，惠同学。”见状，白发少年状的校长先生咯咯直笑，双手托着腮，苍天之瞳布灵布灵闪着光，“我不会吃掉你的哦，反正脸都一样的话，把我当成悟同学如何？”

“……还请您不要再开玩笑了！”小惠恶寒，她敬谢不敏。

越是接触，就越能发现彼我木轮回与复刻的原主人之间的差异——她可想象不出悟那家伙会用这种态度和自己交谈。

“别这样说嘛，惠同学，我也是会伤心的哦，毕竟，”

彼我木轮回状若认真、又似愚弄地摊了摊手，“你是透过我，看到这样的悟同学嘛。”

“——校长先生，请问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小惠忍无可忍。

彼我木轮回遗憾地止住了恶作剧：“好吧好吧，言归正传，惠同学。之所以要拜托小夜蛾通知你过来，是因为咒术会发来特别通知，说是有人目击到田所佑介那男人。”

田所惠：！！！

“虽然高专的诸位老师都觉得他是他、你是你，但高层认为，处刑人手还是从田所家选定比较好，哼，他们居然有脸把它称为【立场确认】，”

彼我木轮回交叉双手，搭成个塔形，挡住自己的表情，“说起来，东京高专每年度也有一定【自由额度】，我们有权利驳回部分不合理的校内人员派遣，换言之，我可以代表高专拒绝这一次的指令……但关键还看你本人的意见，惠同学。”

“你该知道，惠，高层近几年指派给你的任务，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彼我木轮回虽然使用了五条悟的外形，但声音却不分喜怒，有着独特的看透世事的超脱意味，“这一次也不例外，琉璃同学也算被动卷进麻烦里。正常说来，校方的辅助监督是不会被渗透至此的。东京高专永远都是属于预备役咒术师的避风港，我的建议是，既然悟同学能借着高专名头躲避本家的琐碎事务，惠同学你当然也可以利用它暂缓……过去那些烂摊子。”

言下之意很清楚，彼我木轮回不介意帮助小惠解决麻烦，但时限仅为她的三年半在读期。更关键的是，他不想再放任问题再升级了：一旦扯下那块遮羞布、真派小惠手刃生父，那么高层与田所家间的矛盾恐怕会立刻激化、很难说会不会继续干扰到同届学生。

从实际结果来看，小惠是最大受益人。如果同意彼我木轮回的建议，那么她短时间内将不会继续遭遇高层的刻意针对，也不必担忧自己的麻烦再牵连到高专这边。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彼我木轮回的庇护只是为了维护高专的利益，和声援田所家完全算是两码事。

所以说，彼我木轮回是在明知故问。

从始至终，小惠的答案就只能有一个。

“非常感谢您、感谢高专诸位老师愿意为我驳回指令。”

小惠站起来，深深鞠躬，语气诚挚。

“接下来我会继续努力，一定不辜负诸位前辈们的信任。”

“很好很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这样的气势嘛！啊，对了，还有另一件事儿……”

……

**

“说吧，刚才为什么拦着我不让问？”

夏油杰很嫌弃地踮着脚，绕过了一直堆到门口的、杂七码八的快递盒子们，郁闷地将自己丢进木头餐椅里。被他提问的对象正把头埋到冰箱里，不知道翻找着什么。

半晌，那个白色头颅才拔出来，随之，一个冰凉凉的金属罐儿也被随意丢过去。

“只有可乐了，你就凑合一下吧。”一边拽下汽水拉环，五条悟一边甩上冰箱门，“唔嗯，理由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不拦你，就放你追着夜蛾老师去给惠她讨好评？噫——那画面想想就觉得好寒！”

“但难道她不值得嘛？这次连笛小路都获得老师的鼓励了。”提到这个，夏油杰甚至觉得莫名其妙，“你们为什么不能正视她的进步呢？”

“欸欸欸，杰，你打击面太广了吧，我可是亲手推她成长的，”白发dk灌了一大口汽水，被其中的寒气激了一个寒颤，“我还觉着你奇怪呢，就那么一点进步，至于非夸不得嘛？！”

从客观的角度考虑，教育确实应该赏罚分明。

但那明明是老师该顾虑的问题，关他夏油杰什么事？

就算是真实的幼驯染，也不至于连对方的发展路线也每一步都插手；更不要说，他们这种‘半路伙伴’了。

夏油杰被噎个正着，蹙眉敲桌，继续喋喋，不知是想解释给谁听：“悟，你别扯太远！我这是为了公平公正！正因为有咒术师们牺牲奉献，整个世界才能以平常的方式运转下去。如果连惠这样的拼命程度都不值得赞扬，我想不出要什么样的咒术师才值得尊敬。”

“实话说，非给任务评个贡献度高低，我还觉得，我和杰你，我们俩才是全场最佳呢？”对所谓的正论，五条悟一向嗤之以鼻，故而他瞥了一下黑发少年，没所谓地耸肩，“术师价值要靠努力程度来衡量？别开玩笑了，杰，咒灵拔除说到底要看硬实力，弱小是原罪。”

对此，咒灵操术使无言以对：如果真如五条悟所说去计算杀伤、治疗等数据，显然，他的幼驯染并没优秀到令人侧目……而他也没法说服自己，经过此遭小惠已经强得一批。

最终，垂头丧气的dk愤懑灌了一口可乐，大有借‘酒’浇愁的趋势。

见状，好心眼的五条猫猫主动放下饮料。

他换了个对侧的椅子，一把揽住好兄弟的肩膀，话锋一转，补充道：“不过，我也不是理解不了你的心情啊，杰。”

嗯？

夏油杰抬起眼皮瞄了一下压在身上的大型生物，没好气用眼神示意对方说下去。

他倒想看看，悟这混蛋到底还能如何圆场，尤其是其在刚把自己怼了个彻底的情况下。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别人无视那家伙的进步嘛，毕竟这次她真的很拼、又确实让人耳目一新。与课后辅导时相比，可以说是判若两人的程度，充分证明她的成长曲线很……”

随着五条悟的逐一解说，夏油杰紧锁的眉头逐渐放松，人也和颜悦色了不少。

嗯，他就说，悟这人很聪明，绝对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挖掘小惠的可取之处！

毕竟，咒术师群体中，缺乏强力术式的人大有千千万，其中有打算通过外力弥补短板、而非就此妥协的，便已寥寥无几；普遍来说，他们宁愿止步于谷底，也不肯尝试着再前进一步。

而小惠则不同，一路看少女砥砺前行，他亲眼见证了她为之付出的努力与血汗！

纵然，看强者一往无前让人心潮鼎沸；但弱者对命运的抗争，也同样值得掌声。

没错，夏油杰是真心认为说小惠值得一句夸赞不算是无的放矢的。

而听五条悟这番推心置腹的点评，似乎也大有认同他观点的意思？

夏油杰：心动.jpg

夏油杰：吃我安利.jpg

然而，不等黑发少年脑补更多，打脸就来了，还来得很秃然，几乎就一瞬——

“——嘿嘿，我懂我懂，这大概就和我玩宝可梦的心态一样！就算新收的皮卡丘再菜，那也是我的小乖乖，当然不能让其他人瞧不起嘛！”深度阿宅五条君双手握拳，用实际动作来了个‘欧拉欧拉’的预警。

汝听，人言否？

除了五条悟这种混球，谁tm会把友人的幼驯染比喻成皮卡丘啊？

就问还有谁？！！！

“——悟，你绝了！你说我跟你置什么气啊，真心多余！”怒极反笑，夏油杰一肘子捶上五条悟胸口、弄他个趔趄，于无语中起身，深恨刚才自己头脑发热的念头。

而与之相对，扫到台风尾的白发少年还茫然倒在椅子上、一脸不知所措，完全没搞懂为啥好伙计翻脸如翻书。

这太突然了吧？！

将这反应尽收眼底，黑发少年用大拇指顶住额心，压了好几下，方才深吸气打算告辞。

对此，五条悟错愕到恨不得把懵逼二字写进双眼里头：“欸，杰？这次不把垃圾带走吗？喂！可乐你都喝了啊杰！”

“你反思吧你。”夏油杰留了个冷酷无情的背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