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姜棠的福气（2/2）

大妞摇摇头，脆生生答：“吃过啦。”

大妞天天来铺子里陪叶柳娘，和王大夫也算见过多次，故而也没一开始那么拘谨，对于王大夫和顾朔浮问她的话都会好好回答。

“这样啊，那王叔我就自己……”王大夫说着一顿，随即道：“对了，里间还有糖山楂和云片糕，是你顾叔昨日逛完街市带回来的，让你娘亲给你拿来吃啊。”

大妞听了话，眼巴巴地看向叶柳娘，她从听到糖字开始就已经在咽口水了，但这会还是强忍着用目光询问叶柳娘的意见。

看着大妞期待的目光，叶柳娘无法拒绝，半蹲下来揉揉大妞的脑袋：“那一会妞妞可要好好谢谢你顾叔叔，知道了吗？”

“知道啦！”大妞认认真真答。

王大夫看着母女二人的互动，笑了笑，出门买包子去了。

晌午时分，一辆华丽马车穿过街市，直奔姜府而去。

车中坐着的正是姜老爷，他一下马车朝下人问过姜夫人的所在，便快步朝那边去了。

在水榭旁见到姜夫人，姜老爷忙上前，面上欣喜：“夫人，那边合完八字了，说咱们棠哥儿和那位是极其相配的命格，等你寿辰就要过来相看棠哥儿，你可得好生准备着。”

姜夫人闻言，秀丽面庞上浅笑加深几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今日便去给棠哥儿添置些衣裳首饰，那老太太若是能看中咱们棠哥儿嫁过去续弦，也算是咱们棠哥儿的福气。”

“自然，这婚事本就是咱们家高攀来的，棠哥儿嫁过去可就是官夫人了，咱们以后见了他都得行礼的。”姜老爷笑眯眯道，显然觉得这亲事必然能成。

还有便是……那家可是同梁知州有些亲缘关系的，到时候棠哥儿嫁过去，他们姜家的绣庄想再找个好位置扩张，便是手到擒来了。

不过这一点，姜老爷并不放在明面上说。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卖哥儿的。

姜棠那边，本来是在琢磨新绣样的，刚琢磨出一种新针法准备试试，姜夫人便带着两个侍女从外头进来了。

姜夫人是很少来姜棠院子中的，但最近数日却来了两次，姜棠心中不可谓不欢喜。

他惊喜于姜夫人的转变，却又害怕这转变是否只是一种心血来潮，她只是偶然地路过他的院子，顺便进来看一看，其实这并不代表什么。

但他还是压不住心中的那份欣喜，如同凳子上装了弹簧般跳起来：“母亲！”

姜夫人下意识想说他毛燥，但想到了什么一般，很快就止住了话头，嘴角勾起一丝亲切的笑容：“棠哥儿，我来看看你。”

“谢谢母亲，”姜棠忙要亲自给姜夫人沏茶，但被姜夫人制止。

转而说起家中那间只供达官贵人穿戴的布庄上了一批新的衣服，让姜棠同自己去挑选些，又说姜棠的首饰盒子里是素净了些，去完布庄可以再绕路去首饰店，挑选几样看得上的。

姜棠惊诧，旋即是置身于蜜糖中一般的狂喜。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母亲心里还是有他的！

姜棠笑得如同海棠花绽，也顾不上整理仪容便要随姜夫人往外去，还是姜夫人意识到不对，将他按下了。

又久违地从一旁林妈妈的手中接过了篦子，仔仔细细地替姜棠梳理好鬓边凌乱的碎发。

柔软又温热的指尖在发间穿行，姜棠已经记不清，母亲有多少没这样温柔细致地替自己整理乱发。

他心中像是长了浓浓的，怎么也化不开的饴糖，甜得他甚至有些张不开嘴。

只安静地望着铜镜里母亲带着笑的脸庞。

他想，这样的时光如果能长一点，再长一点，这一切该有多么美好。

但今天，这个美梦的时间好像格外漫长。

母亲替他梳理了头发，又亲切地挽着他的手，和他乘上同一架马车，到了布庄和首饰铺子，几乎是眼也不眨地给姜棠添置着东西。

只要姜棠看过眼的，便都让掌柜的包起来，一并送到姜府去。

姜棠陷入了一场等待多年，终于来临的绮丽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