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4）

在解决完一个麻烦后，漫长的沉默中，虎杖悠仁放弃了什么般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焰生稚子这么道。

“你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如果遇到这种事，最起码也要大声求救……”

“……可我不想当总是要别人救的人。”

焰生稚子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

欸。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冷不丁这样说的虎杖悠仁在心底发出一声疑惑的音节。

女孩灰色的眼睛安静又温驯，但是她的神色实在是太平静了；没有生气，没有委屈，也没有畏惧，这让虎杖悠仁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焰生稚子看上去多少有点弱了，她总给虎杖悠仁一种轻轻一推便会摔个粉碎的脆弱感。

可是既然对方都说出自己不想总是被人救了，那虎杖悠仁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少年盯着眼前的焰生稚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咽下了‘从刚刚开始你都去了哪里’这种有点微妙的问题，转而问：“焰生桑有其他的朋友吗？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还是尽量别一个人比较好。”

如果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的走的话，那些欺负她的人应该也就不会那么嚣张了吧？

虎杖悠仁在心底这样想。

可焰生稚子的发言总是在他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我没有朋友。”

明明是听上去蛮可怜的发言，但焰生稚子在这么说的时候，声音听上去并不难过。

她似乎真的只是在说考试的标准答案，不带一丝情感。

女孩的表现实在异常，至少从他认识她后便是这样了——但虎杖悠仁很快便明白了她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因为我生病了。”

少女用平静的声音这么道。“我的监护人说我生病了，所以我感受不到开心，也感受不到难过……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这样的人。”

“……我只是不理解，为什么我只是按照规定生活，大家却还是都不喜欢我……至少学校的大家是。”

在仔细思考了一下后，焰生稚子在后面又这样补充了一句。

毕竟至少织田爸爸、太宰治以及之前警视厅的萩原君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个子小小的少女抬起头看向眼前表情错愕的少年，有光从树冠的上方坠落，细小的光斑在女孩看上去软乎乎的发顶闪烁。

天很蓝，夏末仍旧炎热的空气裹挟着蝉鸣从周围的树间传来。

“虎杖君是第四个对我这么好的陌生人。”

女孩灰色的眼睛在树荫下亮晶晶的。

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善，没有恶，她只是在用自己的眼睛看着你；因为她的眼睛实在是太过干净，以至于虎杖悠仁觉得她能够看穿自己的灵魂。

在焰生稚子说他是第四个对她这么好的人时，虎杖悠仁突然觉得难过；就像看到一地悲凉的玻璃器皿碎片。

少年和爷爷一起长大，虽然有爷爷陪他，但大多孤独的时光还是令他养成了极强的看眼色能力。有时，虎杖悠仁所展现的也许不是所谓的高情商，而是因为他足够真诚，也因为他确实是不想伤害任何人。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焰生稚子所说的事情听上去很荒唐，毕竟她长得可爱，看上去也没什么攻击性，她应该会被很多人喜欢才对。

可她在说出自己没有朋友，也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对她好的时候，虎杖悠仁却相信了。

因为他就是莫名觉得，焰生稚子身上有一种让别人相信她的魔力。

“……算了，不如这样吧。”

在思忖了片刻后，好像放弃了些什么的虎杖悠仁突然对着眼前一直垂着脑袋的焰生稚子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