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太宰治并没有把焰生稚子死亡的事情告诉织田作之助。

焰生稚子也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和织田作之助解释自己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家的，但是在她回家以后，织田爸爸没有询问她太多，只是一味地催促她上床睡觉。

因为精神疾病的原因，焰生稚子除了对情感没有认知外，对错的定义于她而言也是一大难题；很多时候因为她没办法投入感情，事情的基本对错和规则她也不能理解。

因为织田作之助告诉她有什么事一定要和他说，晚回家的话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会很担心，所以焰生稚子便把男人的话视为铁律，这是她生存的第一准则。

因为织田作之助说撒谎是坏孩子，他会生气。于是焰生稚子便懵懂的知道哪些事对于自己最亲近的人而言是不能做的，虽然她觉得撒谎比理解情绪简单，但她知道如果她撒谎的话织田就会失望，而她不想让织田失望。

但这次，焰生稚子不仅把不该做的事做了，自己甚至还在织田爸爸不知道的情况下死了一次——即便是这样，织田作之助也没有把这件事拿出来说，这让焰生稚子简直意外极了。

焰生稚子不知道这种情况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于是早上织田作之助把她送去上学的时候她多亲了织田爸爸一口；这让已经算是半个女儿奴了的织田作之助开心了好久。

而对于焰生稚子而言，虽然早上不能睡懒觉了，但是织田作之助愿意送她来上学其实也很好。

焰生稚子没什么朋友，平时织田作之助总是会西装革履的赶地铁上班，太宰治又在横滨工作；平日里，在并盛中学里的焰生稚子不是给云雀恭弥跑腿就是被人找麻烦，所以她才会时常想、也许出去打工比在学校里上课好多了，至少没有浪费时间。

“哟，这不是一段时间没来上学的小神经病吗？怎么？今天你的监护人来送你上学啊？”

……

而她不想来上学，主要就是因为她老是会遇到这样的人。

满头满脸是水的焰生稚子眨眨眼睛，然后抬起头看向堵在她面前的女生。

站在她眼前的女生声音尖锐刺耳，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焰生稚子姑且看得出来对方的表情不好看。

水珠濡湿了她的睫毛，这让焰生稚子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她的头发像昆布般慢吞吞的从她头顶垂坠下来，滴滴答答的清水自少女的发尖滴落，然后在她的鞋尖上汇成小小一滩。

焰生稚子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并盛中学的学生们，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动不动就找她茬。

她也不想总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头，但她在并盛中学的高中部里人缘实在是有点差。

太宰治跟她说的没错，所谓墨菲定律受害人就是这样；你以为自己已经旷了那么久课了，这次不去也不会改变什么。而谁能知道就在她不去的那节数学课，老师通知了学校要和隔壁联合开运动会的事，而她提前早退的体育课又分配了运动会的参赛人员呢……

并没有成功获得送自己上学资格的太宰治确实给她申请了运动会男女混跑赛项，而且好死不死的是……第一棒是主动出击，为校争光的云雀恭弥，她是紧接在云雀恭弥后面跑的。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既然都被大家讨厌了，那就不要再热脸贴屁股的凑到云雀前辈身边去啊！”

就在焰生稚子跑神的时候，眼前的高个子姐姐凑到焰生稚子面前这么说。

今天运动会主要都是些单人项目，比如短跑和扔铅球之类；她在班里没什么认识的人，她也没兴趣给自己班里的人加油，不喜欢晒太阳也不喜欢人多的焰生稚子理所当然从班级里跑出来摸鱼。

今天天气好，焰生稚子走了好远才找到一片没人的树荫，可她走过去的时候，头上被楼顶的人浇了盆水还好说，谁成想到就算她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找上门来。

……

还是说世上除了织田爸爸和太宰治，就再也没有人喜欢她了？

慢吞吞回神的少女抬起头看向那个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卷发女孩，她完全不认得对方是谁；她只看见了对方涂着橘黄色眼影的眼皮。

……

[……让我看看今天又是谁在欺负我女儿，我全记下来，回头让系统给安排让黑宰知道的剧情，我要看血流成河！]

[我超，要不真的去打工算了，怎么每次一去学校就是这种烂剧情啊，我想投诉了]

[我觉得这反派就差对女主说一句‘我给你三十万，你放弃云雀恭弥’了，太古早了我受不了了！]

[这不比之前被人推一把就跑好？至少看清是谁干的了]

[不想看这段剧情了，我出去吃顿饭再回来886]

[说真的，能不能安排把这种吃瘪的剧情都讨回来啊，真不想看女主吃瘪]

[没办法女儿就这设定，她啥也不懂啊，咱们在难为她，这雌竞妹也在难为她……]

……

系统并没有说话，但是弹幕并没有停止。

焰生稚子不懂这些弹幕为什么看上去不高兴，她扫了一眼飞速滚动的字幕，在心里小小记下了几个陌生词汇。

被霸凌的时候还会走神，世界上大概就她一个。

“……并盛中，不能化妆的。”

在沉默了片刻后，在云雀恭弥身边当了好一阵跟班的焰生稚子突然声音平静的这么道；在某位风纪委员那儿多少有点耳濡目染的少女在这么说完过后，兴致缺缺的垂下头。

她喜欢在树荫地下一个人数蚂蚁，也喜欢蹲在树底下看阳光被阴影挡在外面不断晃动的样子，那让她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阳光，而是一呼一翕的金色海浪，可是这样安静的时光已经不会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