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东京都第二弹（2/2）

但抓到之后才是最难办的。

难办倒不是指嫌疑人——伊达航和人把嫌疑人带走后，外编协助者松田阵平就完全可以甩手不干了。

难办的是川端末子。

一开始是松田阵平把人当成嫌疑人冤枉的。

还把人那样对待。

如果川端末子是个正常人，松田阵平任她发泄提出要求也都可以；

但川端末子偏偏是个聋盲人。

看不见就算了，甚至还听不见。松田阵平完全想象不到该怎么交流。

他先是把人送回远处，将盲杖捡起来擦了擦交给川端末子；

又不太放心地问了一圈，发现没有人过来找她。

这个时候松田阵平已经觉得很奇怪了。

一个聋盲人，从外地来——她拿出入场券的时候，也露出了车票；对这里完全不熟系——跟最近一所警察学院都隔得远得很，还不回家；似乎是有家人，但听人说刚刚只有一个小孩陪她，现在也无影无踪了。

而川端末子仍然一动不动坐在原地，很有耐心的样子。

松田阵平看她被晒的汗从下颌一滴滴往下掉，更哭似的，有点看不过眼了。

他自顾自地开口着：“这里热死了，你会中暑的，要不然先去旁边的店坐会儿？里面还有空调。”

然后又说：“你不讲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着，就拉着她的手腕，小心地往隔壁的甜品店走。

川端末子被他触碰的时候，茫然了一瞬，却也乖乖跟着了——毕竟对方现在的容忍度有快八十。

跟上之后，感受到店内的空调，这才理解。

她又乖乖说了声谢谢，好像已经完全不计前嫌了。

松田阵平吸了口气，继续陪她等。

这家甜品店倒是没有不买甜品就不让坐的要求，但是他不小心带来的女孩子乖乖地坐在椅子里，似乎还因为紧张一直挺直着背，双手放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的，眼睛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手，半天也不眨一下。

和其他甜品店里吃吃喝喝说笑谈天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松田阵平看着空荡荡只有两杯水的桌子，皱了皱眉，要来了菜单。

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只能找了些不容易过敏的。

等甜品一道道上桌，女孩子似乎嗅到了味道，歪歪脑袋，倒也没开口。

松田阵平做好心理建设，引导着她的手握住叉子，又放在小蛋糕上。

女孩子后知后觉：“让我吃吗？”

她想起来这是个陌生人：“是的话敲一下我的手，不是的话敲两下就好了。”

松田阵平终于找到了一种似乎可行的交流方式，舒了一口气后，迫不及待敲了一下她的手。

这种她熟悉的交流方式似乎让她放松了些。

川端末子弯了弯眉，从口袋里抓出几张纸币，客气道：“谢谢。”

松田阵平接了。

又换了其他纸币，最终数额没变，纸币的数量却变了。

女孩子接过来，并没有半点检查的意思，就握着叉子开始吃起来。

这让松田阵平又忍不住皱起眉——怎么知道他是警察后，就完全放松了戒心呢？要是有人假扮警察呢？要是他身为警察心怀不轨呢？

这些想法快速闪过松田阵平的脑海，却没有一个渠道让他说出来。

他无奈地看着她吃，却吃的有些不着要领。

嗅蛋糕味道的时候鼻尖沾上了一点点奶油，擦了却没擦干净；吃的时候手指也沾到了，擦了仍然没擦干净。

吃大福就更是灾难。

戳了一点点，却怎么也戳不开，又不愿端起来或者俯下身去吃，只能傻乎乎地锤地鼠一样。

松田阵平本来不想笑的。

可是她只以为擦干净，但奶油还留在鼻尖，却又一副明明感觉像自信满满的样子，真的让他忍不住笑。

尤其是他笑出声后，这小姑娘还完全没意识到。

松田阵平就笑了一阵，笑了一阵后又皱起眉，觉得自己很无聊。

他忽然道歉。

川端末子听不见，他就化作行动，把大福接过来，然后亲自切开喂她嘴里。

松田一边喂，一边压着嗓子：“对不起……”

话音刚落，一双男女忽然走了过来。

松田阵平看到其中一个兜里的警察证，便没有戒备。

没想到，女性一下子挡在他和小姑娘中间，另外一名男性忽然制住他——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

他被迫趴在桌子上，听到那个女警义正言辞道：“经群众反映，你涉嫌欺骗、侵犯、拐卖少女，以及我刚刚看到的投喂不明药物……总之束手就擒吧你个混蛋人渣！”

另一个男警：“不要把内心话讲出来啊！”

松田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