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人鱼攻×雌虫受（2/2）

乔屿坐在床边上，透过二楼的落地窗看海。

虫族帝国占有许多颗星球，但宜居的星球实际上几百万光年也不一定有一颗，乔屿此前一直生活在海底，还是第一次这样俯瞰海面。

这颗星球的深海中有着无数他的同族。

但此刻乔屿看着那片洒满了月光的海，却莫名感受到了难言的孤独。

06在他的身边显出一道虚影。

“你不怕被他看见吗？”乔屿问道。

“06的系统比世上的任何系统都更高级。”

乔屿就知道这个坏性子的系统嘴里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便懒懒地点了点头，无所事事的甩着尾巴。

“我建议您趁此机会继续上次身体修复进程，系统可以暂时帮助您修改监控的声音和画面。”06道。

乔屿想起之前的疼痛，抓了抓手边的毯子：“那就继续吧。”

剧痛于话音落下的瞬间爆发，无数把刀子在剜着他尾上的血肉。

人鱼闷哼一声，倒在床上颤抖着。

06看着自己的宿主，无机质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好似温柔的意味：“抱歉，本系统现在不具有消除或转化痛觉的功能。”

乔屿感觉自己都要疼得意识模糊了，连理解06话里的意思都很勉强，下意识问道：“为什么……？”

06看着他正处于鱼尾和腿的中间状态的畸形肢体：“因为我是一个不完整的系统，我的一部分永远留给了我的第一位宿主，我也因此流浪。”

“但我所有的忠诚和剩下的一切，仍旧会献给我现任的宿主。”

06的手稍微凝实了一点，握住乔屿的手，在他虎口的位置用力按了下去。

乔屿感觉原本难以承受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一些，猛地喘了一口气，而此刻他新的双腿也到了最后成型的时刻，疼痛逐渐转为麻木。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笔直修长，如果按照虫族的审美来讲，完全完美得如同乔屿的鱼尾在人鱼族中的评价。

“身体修复的功能是将您所中毒药效果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转化，这双腿目前还是不能长时间行走的，起码要等到您恢复到亚成年的状态才行。”

“您以后可以自由的切换鱼尾的状态了。”

乔屿有些虚弱地躺在床上喘着气，刚才的疼痛让他完全脱力了，他看了一眼06，又把目光转回那片泛着月色的海面，有气无力地问道：“我为什么需要切换鱼尾？”

“因为我不建议您再次回到海底生活。”06的声音又变得无机质而冷酷，用言语毫不留情地刺着自己宿主的心，“难道您不明白，恢复了力量的您再次回到人鱼族意味着什么吗？”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您，您的妹妹已经成为了人鱼族的新王，她比您更适合掌握权力。”

乔屿再次回归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人鱼族至高权柄的再次交替，意味着一场必须流血的报复。

乔屿如果是一个冷血而满怀抱负、有魄力和手段的王者，06将会不遗余力帮助他重新夺回王位，清除异己，毫不留情地消灭一切敌人。

但乔屿并不是，他太过于心慈手软，太过于容易被人伤害又太轻易就能原谅别人。

“如果您回到了海底，您会愿意杀死您的妹妹重新夺回王位吗？”

怎么可能。

乔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是亲眼看着妹妹从那个半透明的卵中孵化的，那么柔软又脆弱的一只小人鱼，拳头小小，身体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她那么可爱，自己曾经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

所以怎么可能为了王位杀她。

“好疼啊……”人鱼小声地喃喃道。

浅蓝色的珍珠接二连三滚落在床垫上。

06默默地捡起那些珍珠，事实并不像乔屿想象的那样糟，但06说的也全部是真话，乔屿不适合再回到海底生活，哪怕他自己对于王位没有执念，他具有的强大力量和过去两百年积累的威望也不会允许他甘于平静。

乔屿以后留在陆上生活，对于他自己和人鱼族都是一件好事。

为了乔屿到时候不在别人的期望和内心的痛苦之间煎熬，06选择由自己先给宿主确定一条最轻松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