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春卷（1/1）

第二天慕容起来的时候，天才刚微微亮。

他每天第一件事是去自己的园子里转一转，其实人做喜欢的事真是不觉得辛苦。以前卫衡刚来S城那段时间，真是所向披靡，弄得人人自危，慕容都被他搞得有点抑郁了，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做一番心理建设才起床。哪像现在，光着脚换了鞋子，就往园子里走。

早上的菜园空气十分清新，带着寒意，叶上的露水还没晒干，一棵棵树莓在晨曦中挺立着，第一批堆肥下去之后，几种野菜疯狂生长起来，慕容摘了些马兰头和其他嫩叶，远远看见卫衡正在河边撒网，映着金色的晨曦，浅色的渔网撒出去如同绽放的花一般，这画面很值得一画。

等他开始在石头烤盘上用蕨根粉摊起薄饼的时候，卫衡已经提着两桶鱼回来了。

慕容吓了一跳：“这么多？你不会把河里鱼都杀完了吧？”

“怎么可能。”卫衡笑了：“这河里鱼多着呢，我打完这一次就不打了，那网是用来围住河湾的鱼群的，以后圈着养，喂鱼草和麦糠谷壳就行，比你那小池塘好多了。等有时间，我还要顺着河下去看看呢，这里的山形，一定会产生湖泊的。”

他一面说，一面把鱼称了重。他们做出秤靠的是慕容的手表，精工的防水石英表，重量刚好是150克，在这基础上用石头做了几个砝码，用的是最原始的天平法。

“一共一百零五斤，去掉内脏晒成鱼干大概也就三十来斤，盐还够吗？”卫衡玩笑归玩笑，其实对慕容的能力是十分信任的，已经彻底把物资管理交给了他。

“晒了鱼之后应该还能剩半个月的份量，要是到时候找不到盐，吃鱼干也是一样的。”

慕容说完，继续摊他的薄饼，水淀粉摊成饼和面粉是不一样的，薄而透明，柔软湿润，他把半透明的饼皮弄下来，从木制的沙拉碗里夹出调好味的蔬菜，焯过水的马兰头、苦菜，配上苜蓿芽和切片的野草莓，包成长方形的春卷，整齐地码在烤热的木盘子里。

“这什么？”卫衡问他。

“越南春卷，你没吃过？翡翠和vivibund都有，vivi的pho也很好吃，我每次去都点一份。”

他说的翡翠和vivibund都是S城出了名的西餐厅，越南春卷有段时间在高端西餐里是极流行的，用稻米浆做的米皮包裹各种肉和蔬菜，清新又自然，还十分漂亮，非常适合拍照，后来还流行到健身餐里了。

卫衡难得没继续追问，因为他要发表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一大清早起来就吃草。”他作为肉食动物发出抗议：“这东西看着就不好吃。”

慕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他拿出一个碗来，里面是已经取了虾线剥壳留尾的河虾，都是小指大小，单做菜不好吃，他在涂了油的石锅上煎得两面发红，然后用蔬菜和烤虾做了个有肉的春卷，有煎痕的虾肉整齐码在青翠的蔬菜上，隔着半透明的皮，还是非常好看的。

卫衡接过去，一口就吃了，然后眼巴巴继续等下一个。

他等就算了，还要笑慕容：“你现在好像我小时候小学门口摊煎饼果子的老板啊。”

慕容瞪了他一眼。

“你这人，真是一点气氛不懂。”

“什么话。”卫衡还振振有词：“越南春卷哪里就有气氛了？说不定越南小孩子也在路边摊上吃呢。我倒觉得煎饼果子有气氛，是我童年回忆。”

慕容懒得理他，他还指挥：“再给我摊个鱼肉的，老板。”

“下次我再也不做这种了，免得被你猪八戒吃人参果，还嫌弃。”

“那感情好。”卫衡被他骂了也不恼，拿起他刚做的那个香煎鱼肉的，直接塞到了慕容嘴里：“来来来，慕总也吃个人参果，今天可要上山，不吃点肉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