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目标（1/1）

卫衡建兔窝的时候，慕容在收集苜蓿和青草，来喂兔子，其实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物资是越来越丰富的，要是寻常人，一定觉得没必要这么忙。但卫衡和慕容都知道它们在为什么而忙。

农民为什么辛苦，因为靠天吃饭，庄稼是植物，植物一般都有个漫长的收获期。这种野生环境，没有农药化肥和暖房，一年只能收获一次，而且，冬天是没有什么植物的。

大雪封山，鸟兽匿迹，就算是在温暖的山谷里，也是会下雪的。漫长的，至少九十天以上的冬天，每一天都是纯粹的食物消耗，古代农耕文明都有饿死人的。两个成年男人，得囤下多少食物才行？慕容到现在都不敢认真去算。

阶段性的目标，是保证长期目标实现的基石，公司管理同一个道理，如果一上来摆出年营业额，再老练的下属也会心情沉重。

这十天，他给自己和卫衡的目标，是囤够足够的食物，能支撑一个月纯粹的劳动和搜寻，因为春天就要彻底到来了，所有植物迅速生长，是最好的移栽季节，他们要在春天找齐能移栽的植物，尽量在夏天收获一批。这样，冬天之前就来得及收获第二批。就算那些一年一熟的植物，也要纳入自己的种植中，毕竟人工培植和野生，可不是一个产量。

因为刚下过雨，今天没有上山。卫衡做完兔窝，开始在屋子附近凊出一块地来，而慕容则是把自己原来房子的屋顶拆了下来，他的房子本来就小，不过八平米左右，他拆完屋顶又拆墙，拆到齐肩膀高，然后把门堵上了。这样，原本的房子就成了一个圆木围起来的大框，他又把草和苔藓的屋顶拆散，扔进框架里面。

“你这是在建什么？”卫衡清出小半亩地，回来喝水，站在旁边问他。

他还说慕容是个成年劳动力，在慕容看来，他才是个实打实的“劳动力”，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简直用不完的力气，慕容拆累了还观摩了一下他干活，他带着树皮手套，先是把地上的荆棘野草用肋骨磨的镰刀割去，然后用锄头连根都挖了出来。最难得是动作十分流畅，就一个挥舞锄头的动作，都让人感觉不仅手臂用力，腰背也在力矩上，所以看起来一气呵成，又不费力。

“我在堆肥。你等会把那些野草树枝也可以铲进来，利用植物发酵的高温，可以杀掉细菌和虫卵，等会我再去铲点腐叶土来，这样就有了菌种。现在堆肥，等到植物下地前刚好做底肥。这种堆肥比什么肥都好，多了也不会烧根。”

“真不愧是慕总！”卫衡从来不吝啬夸奖，顺手递给他一个竹杯：“来，干一杯，庆祝我们开工。”

庄稼都没有，酿酒更是不可能的，卫衡的杯子里根本就是一些树莓酱泡水。慕容喝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你的‘厨艺天赋’在饮料上也起作用？”他实在是费解：“好好的树莓水，你为什么要放荆芥？”

“我以为你养的是薄荷嘛。”卫衡连忙溜之大吉：“走了走了，翻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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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堆肥跟捉兔子的缘故，他们再次上山，是在两天后。

这次上山是个大计划，因为要尽可能地找更多的可食用植物，所以卫衡决定，可以在山上过夜。反正有毒蛇和美洲豹的雨林都走出来了，这种暖温带山区更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战略上是蔑视困难，但准备起来，还是很严肃的。卫衡用这两天晚上给两人做好了装备，他自己的是草编的鞋子，下面是木底，当然是为了怕蛇咬，并且带上了据说抗蛇的草药，慕容认出那是鬼针草，对它能不能抗毒蛇的神经毒素表示怀疑。

抗蚊虫是用艾草，到时候生起火堆，靠艾草的烟来驱赶蚊虫鼠蚁。晚上睡觉可能要就地搭棚子，用树枝铺地，好在卫衡这些天收集了不少兔子皮，做了块小毯子，还有火堆，在外面过夜也不会太冷。

防身的武器，慕容本来准备弓箭就够了，卫衡非给他塞了一把骨头做的匕首，上面竟然还刻了放血的血槽，手把手教他用。慕容虽然不懂搏击，也看出卫衡教的招招都是杀招，比如那个倒地往上刺野兽的腹部，还有翻身骑背饶肩抹喉的一连串动作。一看就是有过打架经验的人，那种招招清楚分明都是功夫电影里的事，现实情况都是缠斗，他这都是地道的实战经验，所以怎么看怎么心惊。

“怎么了？”卫衡觉察到他的迟疑。

“没事。”慕容坦诚道：“我只是在想，你是从哪里学会这些的。”

“搏击课学的。”他淡淡道。

这次他不穿睡袍了，而是编了个藤甲穿上了，又把一圈像项圈一样的东西给慕容戴上了，那是个木头的扁环，有四指来宽，是硬木，质地比他做的桌子硬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刻动的。

“这什么？”

“一般猎食者都是通过咬喉咙迅速放倒猎物的，如果倒地，你要第一时间抱住头，尽量站起来，爬到树上去。”他神色淡然却认真：“山里有狼，知道吗？”

“知道。”

他这全套装备穿起来是有点滑稽的，但慕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卫衡反而笑了，趁他心事重重的时候揉了揉他头发，得到慕容一记威胁的眼刀。

“好吧，出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