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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三境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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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以降,评说诗词的学者众多及专著颇多,发表于20世纪初的《人间词话》,是王国维所著的一部文学评价著作,成为晚清以来最具有影响力的著作之一。著作内容虽不多,但其精简凝练的语言让人耳目一新,有奉为诗词鉴赏的圭臬倾向,是有益于人们提高诗词鉴赏能力的佳作,更是喜好诗词文学的朋友不可不读的上乘之作。尽管《人间词话》独树一帜,但是它依然在诗词评论的大框架下,必然是在传袭已久的诗词评价体系基础上而作的论述,因此可以见到很多前朝文学家们的诗词评价论点,对糟粕的论点进行批评,对精华的论述继承发展。王国维主要人生经历处于清朝末期,即西学东进的时代,此时的文学大师无不冲破古老东方文化的藩篱,接收西进的欧美文化和美学思想,这部《人间词话》便是王国维结合泰西美学思想,以另辟蹊径的目光对中国古典文学所作的新解。

作为国学大师的王国维,始于清朝终于民国,身为汉族人的他,并未像同时代的文学巨匠一样迅速转变身份,或许是因为他得到了清逊帝宣统皇帝溥仪的青睐并在南书房行走,他喜欢以清朝遗民的身份自居。尽管溥仪是逊位的皇帝,但是其尊荣的身份在,因此在皇帝南书房行走,陪伴溥仪读书是份尊荣的职业,后来宣统皇帝被军阀驱逐出紫荆城,王国维引以为耻,更为让人伤心的可能是失去了南书房行走、伴逊位天子读书的尊贵职业。学问精深的王国维,倒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王国维后来进入新成立的清华大学任教,是与梁启超、陈寅恪等齐名的国学导师,桃李门生和弟子遍充文史界,至今还影响着人们对古典诗词文学的研究,他著作甚丰,在教育、美学及古典戏曲等领域均有深厚的造诣,留下过广博精深的学术遗产,自是民国时期国学大师中响当当的人物。

首次听到王国维这个学者,还是大学同学提及他的《人间词话》这本书而得知,依稀记得同学富有感情的朗诵着“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那时并未引起我的注意,因为当时就没听说过王国维这个人,直至多年后偶然想起欣赏诗词时,想到《人间词话》来,于是开始细细品读这部著作。第一次读这部著作时,对于语言功底肤浅的自己来讲,瞬间被其文字功底所折服,其语言虽短但用词精炼简洁,评价用语达到了入木三分的效果,认真细读之后,甚是感觉自身文学素养有所提高,也顺势提升了诗词鉴赏能力。第二次再读《人间词话》时,观感并不佳,乃至无法入读,于是明白到,品读文学作品是需要心境的,要看自己的心境是否可与文学索要表达的情感相向,其次鉴赏古典文学,也是需要融合自己境遇的。

王国维不仅是国学大师,也是一位优秀的词人,创作出一些优秀的词作,如《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和《采桑子》,其中“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和“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便是他的名句。他的词作成就也意指在境界上进行开拓创新,王国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文学理论便也是词作的境界说,他在《人间词话》中所着力强调的境界分为三种,分别引用了宋代词人的作品进行评述。境界说在著作的原文如下:“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界也。这三境界用语分别出自北宋太平宰相词人晏殊的《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词人柳永的《凤栖梧》和南宋词人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想要理解王国维的境界说,需要深入赏析这三首词所要表达的思想情感和意境。

《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

(宋)晏殊注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第一境界用语取自北宋词人晏殊的《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作者晏殊是北宋时期江西文人的代表,素有太平宰相之称,也即他厕身首相之位时,是绝佳的太平盛世,而且他本人一生的境遇比较顺遂,虽然也有贬谪的经历,但都是很快就会回到权力中心,享受随权力而来的荣华富贵,而且当时的皇帝宋仁宗也是对他信任有加。一生顺遂的晏殊所作之词多婉约柔情,作为神童身份被宋真宗钦点为进士出身的他,整个生命周期都处于蒸蒸日上的治世,自身的仕途尽管有波折,但基本上未遭遇政治的残酷倾轧。或许他的人生较为顺遂,所作之词没有鸣心中不平抑或抒发豪言壮语,反而多是闲愁之感,以描写离恨别苦和感叹时光易逝居多,婉丽的风格贯穿一生,典型的享乐主义思想代表。在政治上的表现,晏殊即不像十足的保守派,但是对革新派也不是很认同,是个典型的求稳型政客,当年好友范仲淹以副相身份主持庆历新政时,晏殊作为宰相并未发挥积极效用,对于交好的同僚遭受保守派抵制弹劾时,也不挺身而出为其辩护,只想着独善自身并保住权位,但是他处的时代就是好,和平盛世又无突出的党争,稳稳当当的做自己的太平官。

词中的槛菊、兰泣露、罗幕、朱户等用语,说明晏殊所居的院子里有菊花、绫罗绸缎似的窗帘、朱红色的大门,绝对是豪门大户,朱户更是犹指大户人家,只有豪门大户才有酒肉臭的情况发生,说明晏殊创作此词时,居住在豪华别院里,极有可能是他在京城任职时的官邸豪苑。词中朱户与朱门意思相同,皆指大户人家,这首词中的朱户或许是指闺房,即月光银辉直到天刚刚亮时还照亮着房间,可是又无理的埋怨明月不谙离恨苦,说明作者描写的主人公是处于彻夜无眠的惆怅状态。愁苦是人类通性,厕身高位徜徉豪宅的晏殊,无需为养家糊口操心,甚有心情赏月,照样感叹明月不知道其内心的离恨之苦,日夜为生活奔波的人尽管苦楚多,难有心情吟诗赏月,换作疲于奔波在温饱线上的你我,必会羡慕晏殊的别致闲情,真是验证了俗话,身在福中不知福之人,喜欢到处抒发富贵闲愁。

词下阙中“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被王国维引用为人生第一境界,这几句并非作者的首创,而是晏殊引用了汉代乐府诗《古相思曲》中

诗句“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这三句意思是,昨天夜里的强劲西风凋落了绿树,独自登上高楼,望尽那消失在天涯的路,王国维将其理解为第一境界,大概是指成大事业、大学问者闯首关时的茫然无措,苦苦求索却不得途径的阶段,抑或是面对追求宏远目标时,以孤家寡人的心态坚定信念不断寻觅和探索,总之是一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阶段。

最后两句中,彩笺与尺素都是指书信的意思,也就是想要寄信都不知将要寄往哪里,已经无从考证晏殊要想念远方的朋友,还是心上人,或许只是一种独孤的托词,与前面的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相对应。词中轻寒和西风之语,大概可判断晏殊创作这首词时应是深秋时节,提及秋天,中学期间的诗词鉴赏课总会给出标准答案谓之“悲秋”,它常与“伤春”并用,随着对诗词的深入了解,伤春悲秋是评价诗词的肤浅用语,不能否认悲秋是秋天里文人常有的心绪,固然“西风凋碧树”蕴含了悲秋意境,但是用悲秋来评价晏殊的这阙词,犹如鸡肋一般,不足以表达出作者在词中赋予的真切情感。

“蝶恋花”是宋词中常见的词牌,喜欢诗词的读者也多半会喜欢这词牌,也是创造出许多经典作品的词牌,包括王国维本人也著有多首《蝶恋花》,它又称“凤栖梧”和“鹊踏枝”,不过读者所看到的作品,多以蝶恋花呈现。在朗诵的感官上,“蝶恋花”不及“凤栖梧”和“鹊踏枝”有韵味,对比这三个同词牌的不同名称,可知古人在取名方面颇会讲究。曾经就这词牌名问询过亲朋好友,收到的答复不尽相同,曾经有大学同学反问道:“小清新、宏大叙事、春意盎然,你会怎么选”,可算是遇见对词牌有过认真研究的“知音”,竟然可以用另类术语诠释同一词牌的不同名称。就我个人倾向而言,觉得“凤栖梧”和“鹊踏枝”更有意境,因此在第二境界的词采用《凤栖梧》表示,其次,前面所提的王国维《蝶恋花》名句,便是引用冯延巳的《鹊踏枝》词,总而言之,通俗简单就用蝶恋花,高洁典雅就用“凤栖梧”或“鹊踏枝”。

《凤栖梧·伫倚危楼风细细》

(宋)柳永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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