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再寻（1/3）

皎皎撑着腿伤演了一出剧，连着修整了几日，没等教坊有消息，就先回了一趟野山家中。

她见留给李玄的字条原封不动，又转而去了他家。

李玄家中生了一层薄灰，院落中杂草丛生，显然是有段时日没人来住了。

她对着生了灰的桌子发了会呆，用镰刀将院子里的杂草都割了，又取了笤帚和抹布，大致的打扫了一遍。

扫地的时候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会不会李玄真的就是那天被虎吃了，而她却压着他的丧事不发，是否让其不能往生。

她抱着笤帚，躺在割下的杂草堆上，被太阳晒得眼睛都重影了，腿伤处也有些隐隐作痛。

她先前想的太自私了。

只觉得李玄是否真的死了，并不会让她做法不同——没见到人，她就会一直找下去，直到见到死去或活着的李玄。

她甚至没有伤春悲秋的资本。作为一个多年来街头卖艺的路岐伶人，即便痛苦，也得继续挣钱。

不挣钱就得饿肚子。

回到自己家中，皎皎又收拾了一些遗落的物件，甚至还背了两张条凳。西京城什么都贵，条凳比她买的时候贵了三倍。

骑着小骡子回城的路上，她想，若是三个月找不到李玄，她就给对方立一座衣冠冢。

自己也不会再想嫁人了，若是能捡到一两个称心的徒弟，这辈子就这么过吧。

回到西京，皎皎便咬咬牙花一贯钱寻了个画师，画了十副李玄的画像，画像下还写着“重金寻人”。

皎皎看着李玄的画像，很是满意。

画中少年作猎户打扮，笑容憨厚，手中挽弓，腰间配着箭袋。一眼就看得出是个勤劳质朴、老实节俭的好人。

高小山过来捎口信的时候，皎皎正对着画像出神。

他自己找了条凳坐下，喜气洋洋道：“双喜临门，阿姊，师父升了色长，你明日便可以去和我一起去教坊了。师父叮嘱了，要换身好看衣裳。”

皎皎一时无言，眼睛立马红了。

高小山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啊呀，阿姊怎么哭了。”

皎皎道：“我在想若是小姬在，该有多好。”

想到那晚李玄阴恻恻的脸，高小山顿时结巴起来：“……阿姊，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会不会是他寻到富贵亲戚，躲着你不见啊？”

皎皎道：“你倒是能不能盼着我点好，小姬躲着我干嘛，他去哪儿寻我这样貌美又能赚钱的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