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Chapter 15(1/3)
喉咙内还残留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混合着泡沫的烈酒顺着咽喉流淌至胃中,空空的胃中现在仍旧阵阵痛觉残留,似乎在喝下那杯成分诡异的酒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太宰治缓缓地睁开眼睛。
不出他所料的,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的天花板,猫泽飞鸟害怕他一个人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有他这里的备份钥匙,太宰治从沙发上坐起,垂眼看着盖在身上的薄被。
他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等待着,果不其然,两秒之后就听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猫泽飞鸟听到了动静,急匆匆的从厨房中走了出来。她随意的将湿漉漉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蹲在沙发前,“现在感觉怎么样?”
太宰治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她身上系着的围裙吸引了,粉色格纹还带荷叶边,围裙正中央的跳舞的小熊黑豆般的眼睛和他对了个正着,他家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东西?
猫泽飞鸟询问了他好几句,太宰治都没有回应,她再低头一看,太宰治又是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抚开太宰治的头发,将手掌贴上他的额头,“虽然及时做了催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刚将手贴上去,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在洗碗,手指冰凉,急匆匆的想将手收回来,太宰治却将额头往她手下送,轻轻的蹭了蹭她的掌心,温温热热的触感,就像是摸了小狗湿乎乎的鼻尖一样。
太宰治把眼睛垂了下去,簇生的睫毛纤长的垂着,覆盖在眼珠上方,显得既乖顺又可怜,猫泽飞鸟的心又软了下去。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小的时候的太宰治很瘦,经常生病,营养不良,竹竿般的胳膊上几乎没有肉,安静的像是根本不会说话。
十几年前她就认识太宰治,她出生在津轻的乡下,太宰治是当地大地主的末子,猫泽飞鸟到现在都记得那座阴森的大宅,发霉的墙壁,看不到头的长廊。
猫泽飞鸟是家里的老来女,父母放任她总是田野山间的乱跑。
第一次见到太宰治,是十岁的那一年春天,天气很热的很早,阳光明晃晃的,隔着新买的凉鞋底,都能感受到地面被烤的火辣辣的,她听到外面的蛐蛐叫声,想要捉到最大的,就跑进了山里,结果迷了路,就这样跑进了津岛家的大宅。
庭院的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正开着花,一簇一簇的,像是燃烧的红云,这棵樱花树太大了,遮蔽了视线,她没有看到后面的房子,就爬上了树,手脚并用的攀在一棵分岔的花枝上。
“你在偷花吗?”
猫泽飞鸟正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平衡在树枝上行走,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一惊一下抓断了花枝,从树上摔了下来,半天才爬起来,就和站在纸拉门后的太宰治对上了视线。
苍郁的树后有一座矮矮的房子,描金的涂绘着鲜艳红枫的纸拉门微微拉开一个小缝,门缝中只露出半张脸,猫泽飞鸟拍了拍身上的灰,捡起落在地上的花枝,一瘸一拐的走到门边,“你是住在这里的人吗?对不起喔,我刚刚以为这棵树是野生的,没想到把枝丫折断——”
她的声音尴尬的停了下来,门后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小孩子,因为她的靠近,谨慎往后退了几步。
她从门缝中看到了男孩身上穿着的和服,是她说不出名字的布料,一看就很昂贵,而她身上穿着的白裙子早就被她弄得沾上灰尘,猫泽飞鸟不好意思的拽了拽乱蓬蓬散在耳边的短发,又落下几片草叶。
她将被折断的晚樱放在纸拉门的门缝边。
一只苍白的小手迅速的伸了出来,握住了门缝边的晚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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